段文杰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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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敦煌学家、画家段文杰先生从1946年开始，段文杰共临摹各洞窟不同时期的壁画340多幅，他的临本，形象准确，色彩真实，技巧纯熟，其大部分敦煌壁画临摹品已经成为文物，可以说代表了敦煌壁画临摹的最高水平。

段文杰临摹敦煌壁画

段文杰先生在反复探索中找到了最适合表现的方法。说到底，客观临摹并不等于照相，不是把现状原原本本地写生出来，而是在充分掌握原作表现方法与技法的前提下，表现出现状的历史感，使读者在观看临摹品时，能透过表面的残破痕迹，看到北魏壁画的丰富性和多样性。

段文杰：（1917年8月23日—2011年1月21日），男，汉族，四川省蓬溪县常乐镇人，祖籍四川绵阳丰谷镇。擅国画，1945年毕业于重庆国立艺专。曾任敦煌艺术研究美术组组长、敦煌研究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甘肃分会副主席，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第六、七届全国政协委员。著有《敦煌彩塑艺术》《敦煌壁画概述》《敦煌壁画中的衣冠服饰》等。临摹敦煌壁画384幅，在国内外多次展出。撰写论文数十篇，出版有《段文杰敦煌艺术研究文集》《段文杰敦煌壁画临摹集》等。2006年获“中国造型表演艺术成就奖”，2007年获“敦煌文物和艺术保护研究终身成就奖”。

1947年和1948年，段文杰及其同事还对莫高窟洞窟进行了一次全面的编号、测量和内容调查，他们做的洞窟编号被认为是最完整和科学的，至今仍在沿用。

莫高窟第130窟《都督夫人礼佛图》是段文杰精心绘制的壁画临摹品。

段文杰临摹莫高窟第130窟《都督夫人礼佛图》

这幅《都督夫人礼佛图》临摹品高３１３厘米，宽３４２厘米，表现都督夫人及女儿与侍从共１２个人物，主要人物都督夫人高达２米多，表现出雍容的气度，和虔诚向佛的表情。衣服色彩绚丽而典雅，略带透明的帔帛显示出衣饰华贵的质感，不论是人物的精神气度还是画面中线描与色彩的表现都十分真实地反映出盛唐壁画风格。

段文杰临摹第130窟的《都督夫人礼佛图》局部

如今，第130窟的《都督夫人礼佛图》原壁已经大部泯灭，无法看清了。段文杰的临摹品便成了认识这幅壁画的依据。

段文杰临摹莫高窟第130窟《都督夫人礼佛图》线描图

段文杰临摹《都督夫人礼佛图》中

此窟建于盛唐，宋代重新敷泥覆盖了盛唐的原画，20世纪40年代张大千揭开了表层壁画，而露出了唐代的原作。但由于剥开表层壁画时，对原壁已形成大面积的损坏，剥开后又长期处于阳光照射下，段文杰等画家们到敦煌时这幅壁画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段文杰利用当时还能看到的壁画状况，又根据长期的研究，对比唐代同类壁画的线描、色彩等处理方法，经过反复探索，最后按唐代应有的原貌进行了复原临摹，成为了敦煌壁画临摹的代表之作。

段文杰临摹反弹琵琶 76X48cm 纸本托片

虽然敦煌壁画大多因时代久远而色彩斑驳，但段文杰却看出了壁画根本还在于线描，他从唐代壁画中还发现了人物画所用的线描，有多种表现手法，有的不是一笔画成，而是用了“接力线”或者“合龙线”等绝招。

段文杰临摹回鹘公主（榆林16窟五代）

他还根据对敦煌壁画的临摹，印证了古代画史上所说的铁线描、兰叶描、折芦描等，而且还总结出古代壁画中多种难度较大的线描技法，如接力线，合拢线、旋转线等。

段文杰年轻时

一、临摹的目的决定临摹方法

南齐谢赫的六法论中最后一条即传移摹写。这里说的是为传移而摹写，目的是流传，顾恺之在谈摹榻妙法时，特别强调临摹不能走样，在表现人物心灵流动的面部不能有一毫小失。

另一种目的就是为了学习艺术技法，这是古代绘画师亟传授的主要方法，用于学习目的就比较灵活。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目的在于学习，因而临摹方法比较灵活，也就是说临本与原壁多有出入。

段文杰临摹观无量寿经变（榆林25窟吐蕃时代）

二、临摹不是简单的摹仿，必须进行一系列临摹研究工作，最基本的有三个方面：

1、了解临摹对象，首先要了解临摹对象的思想内容，如临摹净土变中反弹琵琶舞乐图，就要看看净土经，玄奘译《称赞净土佛摄授经》中说：“无量无边众妙伎乐，音曲和雅，甚可爱乐”，画师根据这几句抽象语言，以现实宫廷乐舞蹈为蓝本，创造了幻想世界具象的舞乐图。

当然还应该了解奏的是什么乐器，跳的是什么舞，这样临摹时就心中有数。摸清了底细，才能认识复杂内容的结构规律，才能体会古代画师精心营构这幅戏剧性作品时的丰富想象力和创造才能。

段文杰壁画临摹中

2、第二步要辨别各时代壁画的风格特征，从十六国到元代，一千年间经历了十一个王朝，纵横交错，互相影响，风格比较复杂。

要恢复原貌，就必须经过仔细观察、调查、科学化验才能还它庐山真面目，但无论临摹哪一时代，哪种情况的壁画，都必须体现它的时代风格、画派风格甚至画家自己的特色。

段文杰临摹敦煌壁画说法图

3、摸清各时代壁画制作的程序和方法。作画第一步是起稿，早期以土红粗线作人物粗略裸体形象，书以色彩符号，“红为工，绿为夕，青为主”等，然后按符号上色，这是第二次塑造形象。

上色完成后再以深墨线——铁线描定形，这是画最后一道关键性工序，也是画师成功或失败的最后考验。

段文杰工作时

隋唐壁画开始用粉本，粉本有两种：一种是在厚纸上或羊皮上画出形象，用针沿线刺孔，再将羊皮钉上墙壁，用土红色拍打，然后以墨笔联点成线即成画稿；另一种粉本即小样画稿，古代叫白画，汉代以来都很流行，唐代的吴道子、王维都善长白画，敦煌藏经洞曾出土大量白画，画师们参考小样自由创作，因而敦煌经变画多达千余幅，却没有两幅是完全相同的。

段文杰临摹莫高窟盛唐第320窟西方净土变

三、要临摹好敦煌壁画必须过三关

第一关就是最难过的线描关，线描是中国绘画造形的主要艺术语言，在西汉帛画中已很成熟，不仅显示了造形功能，也显示了它的审美特质，那就是它与我国书法艺术是联在一起的。魏晋南北朝时已出现不同风采，敦煌壁画继承并发扬这个优良传统。

段文杰临摹观无量寿经变（217窟盛唐）

第二关是色彩关，色彩鲜丽，观者悦，是敦煌壁画又一个突出特点，是临摹工作最艰苦最长的过程，但我们这里谈的色彩都是第二面貌，是变色褪色之后的色调。所以，既要掌握色彩的演变规律和时代性，还要掌握古代画师赋彩的程序和方法。

段文杰临摹各国王子举哀图（158窟吐蕃时代）

最后一关是传神，简而言之就是赋于艺术形像以生命——思想感情。早在战国时代荀子就说过：“形具而神生，好恶、喜怒、哀乐藏焉，夫是谓之天情。”虽然说的是人，也适用于艺术。东晋画家顾恺之正式提出了“以形写神”的理论。之后，南齐谢赫把传神从人物画推广到一切绘画，称为气韵生动，为六法之首，不仅给艺术形象以生命，而且要有韵味。敦煌壁画的传神艺术，远法战国秦汉，近承顾恺之、谢赫的传神理论，并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