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古錄跋
【简介】:
宋·歐陽修書。紙本。楷書。27.2×171.2cm。台北故宮博物院藏。《石渠寶笈三編》著錄。刊於台灣《故宮歷代法書全集》(二)。
【集评】:
宋洪邁跋:“延之以爲此卷有米襄陽題尤可寶玩,竊以爲未然。以六一翰墨議論,其當寶玩,正不待米老也。”明王世貞跋:“余見公墨迹凡三所,與此結法同而不能如其神采,當又全得石工之力也。”
淸孫承澤《庚子消夏記》:“文忠集古錄十卷,皆手題之,古今鉅觀也。公精於書學,所題一筆一劃,毫無懈意,即此可見公一斑。……文忠公文章事業,炳燁千古,其手書又精工如是,眞稀世珍。”
【赏析】:
歐陽修說:“作字要熟,熟則神氣完實而有餘,於靜坐中自是一樂事。”從中可知,歐陽修是樂於書法之道的,並曾是“隻日學草書,雙日學眞書”,十分勤奮。
觀這幅集古錄跋文墨迹,可知歐陽修的書法功底和他所追求的風格。全篇楷書一筆不苟,點畫工整,却又活潑。章法上有着顯著的特徵,行距大於字距,沒有使用寫楷書慣用的方格。字的大小因形而定,不強作一律,寫來較爲自由,上字與下字之間有着啓下承上的內在關連,行氣自然貫通,具有行書的流暢感。
筆致、結字也是表現書法風格的重要因素。歐陽修的這件墨迹,主要繼承唐人楷法,結字嚴謹而不刻板,工整而尙靈動。有的較長,有的較扁,有的結體寬博,有的結體緊凑,但都能微妙地諧調統一。用筆橫輕竪重,提按頓挫分明,澁而不滯,爽而不滑,表現了外貌平靜而內蘊靈動的楷書造型特徵。楷書寫到如此境地,實屬不易,這全賴“作字要熟”,“神氣完實而有餘”的功夫了。
《集古錄》的出現是中國學術史上一件破天荒的大事,它預示着一門完整學科—金石學的興起。歐陽修作爲這一學科的先導人物和創始者,也成爲宋代學術界舉足輕重的領袖人物。
《集古錄跋尾》共十卷,廣收自秦直到五代的金文石刻劇迹并加以詳細解說,今存歐陽修手迹的集古錄跋尾有四種;漢楊君碑、唐陸文學傳、平泉山居草木記、漢西嶽華山碑。後有宋代金石家趙明誠、米芾、韓元吉、朱熹、尤袤、洪邁等著名人物的題記。
《集古錄》成,歐陽修曾在嘉祐八年七月作了一個序。他自稱:此書“上自周穆王以來,下更秦漢隋唐五代,外至四海九州名山大澤,窮崖絕谷荒林破塚、神仙鬼物,詭怪所傳莫不皆有。”看來是頗以其收全輯齊之功爲自得的。《集古錄》雖廣收碑誌,但也絕非以此自囿,一些石刻文字也收入內如《蘭亭序》、《樂毅論》等。
漢西嶽華山碑跋,是集古錄跋中卷一第廿三段文字。在跋文中,歐陽修叙述了西嶽華山碑的刻刊經過及其緣由,並內容、目的;並指出碑文內容的可同見於史書部分與不見部分;還強調此碑文字對於保存史實的功勞。文字寫於治平元年閏月十六日。
歐陽修早在嘉祐八年(1063)已作序。序中有云:“此序之作,旣無謝尹之知音;而集ff錄ff成ff書ff,恨聖兪之不見”,則知作序時書已成。而又在治平元年(1064)再錄此跋,這就肯定了此跋書寫時間晚於成書時。爲什麼已成還要再寫錄?我以爲有兩種可能,是隨便摘自己著述作爲書寫內容,但從尺幅恭楷謄錄行序筆順的認眞情况看來,不太可能;二是嘉祐成書時都是草稿,隔年爲治平元年,將之謄淸。我以爲書寫動機應是後者。與《圖譜序》相比,《集古錄跋尾》除見出歐陽修尖筆乾墨的特色,而且結構穩定妥帖,更見功力,在歐公書作中是一件精到之作。特別是一些枯筆的運用,露鋒不流於浮尖,側筆不失於輕佻,沉着有力,顯示出作者濃郁的學問根底和厚實的書寫技法—這是一種不炫奇鬥巧、大巧若拙;但又較見風姿的出色的技法。
墨迹中謄錄的文字與文集中的文字有些出入。如墨迹第八行“孝武”集本作“建武”。又如尾三行“其大略如此”之下集本作:“所謂集靈宮者,他書皆不見;惟見此碑。”墨本作“其記漢祠四嶽事,見本末,其集靈宮,他書皆不見,惟見此碑。”多了“漢祠四嶽”等十余字。又如收句集本作:“則余之集錄不爲無益矣。”墨本則作“則余於集錄,可謂廣聞之益矣”,亦不相同。署款“閏五月十六日書”,墨本作“閏月十六日書”。細察其意,似以集本爲正。又如“建武”爲漢光武年號;而“孝武”則終兩漢之世不見有此年號,當以“建武”爲正。這些估計是墨迹筆誤,後在刊刻文集時再訂誤。這種現象在歐陽修的作品中不只是一例,如歐陽修有《答蘇子美詩眞迹》,也與文集所載不同;子美文集作“辭衆懸”,集作“絲”;“鷲”,集作“鷟”等等,從中可窺歐公或在謄淸時仍時加修改的痕迹。
“歐陽文忠公有宋名儒,文章翰墨妙絕當世”,這是明夏元吉跋文。確實《集古錄跋尾》正是在文章(文獻價値)和翰墨(書法價値)兩方面“妙絕當世”的神品。它的價値是多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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