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官印
印章到了漢代,其興盛達到了頂點,人們把漢印與明、淸流派印,喩之爲兩座不可逾越的高峰。把漢印在我國文化史上的成就,比之於唐詩、宋詞、元曲和晋唐書法、宋元繪畫,其影響深遠,至今不衰。
漢初,尤其到漢武帝時代,由於統治者採取了一系列政策發展了生產力,緩和了階級矛盾,社會漸趨穩定。又因經濟的發達增加了公文傳遞的機會,使印章的使用機會空前增多,對印章的製作技藝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漢代人之熟悉篆書,猶如近代人之熟悉行、楷書一樣運用自如,十分普及。當時的種種因素,把漢印藝術推向了空前繁榮的階段,無論形制、數量以及藝術水凖都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漢官印的傳世數量較多,大多是鑄造,但將軍印和頒發給兄弟民族的官印,大多採用鑿製。漢官印中,西漢初期的官印由於漢承秦制,與秦官印區別不大,也加田字格框,如“彭城丞印”、“旃廚郞丞”等。印文以白文爲主,文字基本上是結體方中帶圓又略帶隷意的小篆,根據內容需要,常按六書或增或减。其風格或粗放雄偉,或瘦勁峻峭,或奇崛古樸,但總的風格是匀稱方整,渾穆端正。
“旃廚郞印”一印形式上與秦官印一樣,加有田字格,西漢初期的官印常有此特點,故有時與秦印很難區別。此印安排停匀,採取從右到左,再從左到右的排法,說明建國伊始,一切制度尙未穩定,故印章文字的排列次序也無一定之規。此印上排文字較下排文字佔地爲少,也說明印工創作上的自由。“館陶家丞”是漢文帝時館陶公主的家丞用印,全印飽滿之外,有一種圓轉的韻味。
“渭成令印”最具漢官印匀稱方正的風格,不論筆畫多少,渾然一體,“渭”字三點水左上點與“令、印”二字末筆都有一點微小的轉脚,起到打破僵直平板的作用,所謂“細微處見精神”,初學者如能大量選臨這一類印,定會受益無窮。
“太醫丞印”、“勮右尉印”兩印均有一個特點,即三疏一密,前印更不簡單,“太醫”二字筆畫懸殊如此之大,由於作者將筆畫多的字細於另外三字,故亦能相安無事,而“太”字之大塊留紅,反起到了映襯的作用。“舞陽丞印”也十分典型,只是更爲圓轉、協調,充分顯示了漢代人將小篆隷化成摹印篆的嫻熟技巧。這些印由於形成了強烈的疏密對比感,達到了感人的藝術效果。這種手法,是對比法則中最常用的,也就是後人總結的“密不容針,疏可走馬”的章法。而另一方“三封左尉”則是三密一疏,大膽地任筆畫少的“三”字留紅,這種手法,後世的趙之謙等經常爲之。
“長壽萬年單左平政”是一方多字印,八個字分三行排列,首行二字,章法上十分謹嚴。多字印安排較難,猶如指揮一個演員衆多的合唱團,不僅要求隊列嚴整,更要求音色上的統一。就印章來說,則要講究線條的方圓得宜、轉折自然、整體統一。
“漢匈奴歸義親漢長”是當時漢朝廷頒發給歸順的匈奴首領的印章,魏晉時代也有此習慣,故在一些發給兄弟民族首領的印章之首,必冠以“漢”、“魏”、“晉”字樣。
“琅琊相印章”、“~·山鹿泠長印”都是漢官印中的滿白文印,給人一種渾厚、莊重、充實的感覺。後者由於方筆較多,在敦實之餘,更具生辣。
“奉車都尉”是一方鑿印,“車、都”二字較規矩,“奉、尉”二字則密上疏下,“奉”字的左右手部,又盡可能壓縮擠緊,人爲地留出紅地,與“車、尉”二字的留紅處呼應。這種個性化的特徵,在藝術創作中是足可借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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