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壁草书五言古诗轴

    陈壁(生卒年不详)，字文东，号谷阳生。明华亭(今上海市松江)人。洪武年间秀才，任解州判官，调湖广。孔辅等撰《华亭志》说他“以文学知名，尤善篆、隶、真、草，流畅快健，富于绳墨。”

    从《五言古诗轴》中可以看出，陈壁用笔沉著，笔下的横、竖、撇、捺都似“绵里藏针”，疾而涩，险而稳。作品中即使在线质最细处和婀娜多姿中也不失刚健的力度。这说明作者善用刚柔并济之法，使柔中带刚，刚中带柔，也显示了作者用腕娴熟，掌握分寸恰当的功力。篇中的几处飞白，委婉盘绕，若行若藏，似怀素笔意，又不完全模仿怀素。

    用字之侧造成了跌宕爽朗的气势，也是陈壁草书的特点。上字若右倾，下一字必左斜，或插一个重心平稳之字，或在连续数字欹侧后，再以一平稳之字托起，绘人以强烈的节奏感和笔势的均衡感。

    若从造型上分析，作品里的字与字的排列，犹如杂技演员走钢丝，似平实险，以险求平，于是动感、美感、力感全然浑为一体。作见并不运用大起大落、大开大合的手法，而是在灵动恣肆中，追求沉郁凝重的风神气韵。

    《五言诗轴》字与字之间距离较近，显得茂密；行与行之间则参差错落，气势飞动。但总体感觉是纵敛有度，力避野俗。由此可以看出作者是在追步晋唐的基础上，力求形成个人姿媚蕴藉的书风。

    陈壁学怀素，捕捉的是“援毫掣电，随手万变”的精神风貌，而不是沉缅在怀素那种“琢削砻砺，会于瑰奇”的猎奇心态之中。何良俊在《四友斋丛说》中评道：“陈谷阳正书酷似欧阳率更，行、草渐逼大令。”这说明作者学怀素是取其所长，避其所短，且按个人条件，上追晋人余绪，这是聪明睿智的抉择。

    《松江志》云：“宋克游松江，陈文东尝从授笔法。吴僧善启谓宋笔正锋，陈多偏锋，以是不及云。”陈壁草书作品中，应用偏锋处确实较为常见，若以此标准来品评宋、陈二人高下，有时不免流于偏颇。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在草书作品中，过多运用偏锋毕竟不是正途。书家若依靠偏锋来组织点画线条，纵使用腕得当，笔力著纸，效果远没有中锋的力度。古人曾评陈壁草书“所未足者骨力耳”，原因也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