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祠銘
【简介】:
唐貞觀二十一年(647)八月刻。唐太宗李世民撰並書。行書。二十八行,行四十四至五十字不等。187×119cm。在山西太原晉祠。日本二玄社有影印本。亦在晉祠。有淸乾隆三十七年(1772)楊堉重刻之石。
【集评】:
淸楊賓《大瓢偶筆》:“今觀此碑,絕以筆力爲主,不知分間布白爲何事,而雄厚渾成,自無一筆失度。”淸錢泳《書學》:“以行書而書碑者,始於唐太宗之《晉祠銘》,李北海繼之。”淸楊守敬《平碑記》:“太宗書法直入山陰堂奧,而此碑殊不佳,蓋因石質惡劣,鋒芒全殺,已失眞面目也。”
【赏析】:
中國書法史上,帝王書家不乏其人,但像唐太宗李世民這樣口、手、心三者齊動(指其命懷仁集王字,親自臨池學王書、撰寫書學論文),不遺餘力倡導書法的,則是空前絕後的。
晉祠銘的成功,證明了李世民藝術眼光的深邃和功力的深厚。
李世民不愧爲王羲之的第一崇拜者,他竟然能在懷仁集王字的《聖敎序》問世前25年在自己的筆下創作了一幅御書《聖敎序》—《晉祠銘》與《聖敎序》在意態上的神似已爲前人所證實。
李世民對書法的貢獻不限於此,《晉祠銘》爲中國書法史上第一塊行書碑刻這一事實,更有助於我們了解這位盛世英主的創造天才。
這位天才曾在其得意之作《論書》中對自己的書法實踐總結道:“今吾臨古人之書,殊不學其勢,惟求其骨力,而形勢自生耳。”對照《晉祠銘》,我們不得不佩服這位集軍事家、政治家、藝術家於一身的帝王入木三分的洞察力。《晉祠銘》的凝斂緊迫、自然穩健,正是作者上述實踐經驗正確性的反證。
如果說,李世民此後創作的《溫泉銘》反映了其性格風流倜儻的一面,那麼《晉祠銘》反映的則是其性格中求實沉着冷靜的一面。
我們強調《晉祠銘》與《聖敎序》的相似性,並不等於說李世民書法與王羲之書法已無實質區別了。切不可忽視,《聖敎序》是經過理性化處理(重新組合並鐫刻過)的王字。它的制作痕迹,决定了其已不能同那個有着林下之境、沉浸於老莊玄學氛圍中的王羲之筆端汩汩流出的眞迹相提並論(甚至也無法同唐摹王氏墨迹相提並論)。李世民喜歡的王羲之也正是那個被儒家中庸觀念改造過的王羲之,因而,我們在《晉祠銘》中所看到的更多的是那種含而不露、不激不厲、持重老成的理性化藝術風格,而不是東晉書法固有的充斥作者瞬間感受的隨意式書風。
《晉祠銘並序》,爲唐太宗親自撰文,親自書寫,是歷代帝王書法中的傑作。其藝術價値不在當時任何名家手迹之下。
在書法上,唐太宗對王羲之崇拜得五體投地。《晉祠》碑,就是他將長期心慕手追的結果。
全碑是自撰自寫,所以得心應手。但是開頭部分,用筆結體有些拘謹,這可能是出於報神之恩,虔敬有加。可是筆受情使,法從意出,越寫越奔放不羈。形勢開闊,神氣渾勁。字裏行間兖溢着唐代建國的勃勃生氣。
李世民《論書》云:“吾之所爲,皆先作意,是以果能成也。”太宗在爲《晉祠》碑撰文時便已考慮到書理,至少對採用什麼書體已有所斟酌。他選擇了行書,這是他考慮的第一步。他在《指意》中說:“夫字以神爲精魄”,這是他考慮的第二步。至於點畫位置,分行佈白,恐怕是很少考慮的。
他在《指意》中說:“及其悟也,心動而手均,圓者中規,方者中矩,粗而能銳,細而能壯,長者不爲有餘,短者不爲不足,思與神會,同乎自然,不知所以然而然矣。”應該說,《晉祠》碑已達到了他的這一理想境地。所謂“不知所以然”,即無意識在揮筆之際發揮了重要作用。但是所謂“悟”,是由太宗的漸修而來。
通過《晉祠》碑,我們看到,傑出的書法作品是意識與無意識相結合的產物。不用意不行,用意太多也不行。何處用意,何處不用意,這件作品能給我們一些啓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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