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寄賀蕳銛詩帖
【简介】:
宋·黃庭堅書。紙本。草書八行,行書一行。34,
7×48.7十20.9cm。《石渠寶笈初編》著錄。故宮博物院藏。刊於《中國美術全集·宋金元書法》,日本《中國書道全集》(五)。
【赏析】:
今草用筆妍雅,舒展流動中處處有回翔之勢(如王羲之的草書);狂草結體奔放,線條急促騰躍而少頓挫之感(如懷素的狂草)。黃庭堅的草法獨有創造,似乎在於旣努力
捕捉狂草稍縱即逝的奇妙構造,又精心蘊釀筆意輕重疾遲的靈氣,有今草與狂草相容相發的品味。黃庭堅草法的特點,還表現在節奏感強烈,善於繁簡的操縱。
《杜甫寄賀蘭銛詩》雖不屬長篇大章,但形式完滿,起伏合調,精彩小令,英風襲人。首句“朝野歡娛後”,落筆精魄充沛,一氣呵成,虛實處理,雖隨勢而生,自然適度,但細細推敲,也有一番奧妙。“朝”與“歡”二字,皆左重而右輕,“野”與“娛”字,又右重而左輕,如此參差交錯,自然生成一種節奏。最後一“後”字,輕展渺去,餘韻裊裊。在此一行中有四處引帶,也是三實一虛,而且引帶的線條富於變化,無雷同重複之感。這些均應視爲作者高超的功力在創作過程中得到了盡善盡美的發揮;第二行“乾坤震蕩中”開首二字,雖有遲緩之勢,但“坤”字末筆懸針極有力度,與下一“震蕩中”的節奏形成對比。“震蕩中”三字,勢如渴猊奔泉,線條盤曲黝糾,
尙不致輕滑流俗。如此分析,以下數行皆有佳妙可道,觀者不妨一試。
黃庭堅的奇宕處還在於繁簡的自由把握。試舉第四行“作白頭翁,幾”爲例。前四字筆勢如高天陣雲,造型極爲自由虛浩,尤其“翁”字化繁爲簡,組成了警策而新頴的結構。而“幾”字,則繁複周旋,似乎要把以上簡省的筆墨,全部再用在此一字身上。由此“幾”之一字,構成了一個新的世界,來盡情表露作者心底的情愫。當然,作者揮毫的節奏感,是以詩句爲段落的,所以到“翁”字自然作一小節。那麼處於另一節奏的開始,而又只能作一個字單獨處理的“幾”字,就更難於安排了。黃庭堅的高超處,即在於讓“幾”字成爲一個新的單元。在保持“幾”字線條自有疾遲之外,還以繁實承接以上的簡虛,創造了對比強烈的音樂感。
黃庭堅筆力和矯健猛峭是得之於他的行書。然而,他的草法的線條更爲剛中寓柔,沒有行書點畫的斬釘截鐵,沉厚積重,却有一種老辣生澀之感,咄咄逼人,使觀者緊張。草書難於嚴重,而黃庭堅甚得之。
此帖的題目也別具一格,“寄賀蘭銛”,字純以行楷題出,與草法逈然相離。這可以看爲黃庭堅對正文創作是處於一種極度的激奮之中。他手不停揮,急促而忘己地完成了短曲的彈奏,他可能顧不及曲外餘事。當他完成了創作之后,再需書寫題目時,他結束了興奮,反而以淸醒的筆法寫下了“寄賀蘭銛”四字,這是一種形式上的追補,可以遊離於整體曲章的,猶如報幕者的一聲介紹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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