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瘗鹤铭

名人书法2024年12月浏览次数:

    

    《瘗鹤铭》,摩崖刻石,华阳真逸撰,上皇山樵书,无年月可考。世传为南朝梁天监十三年(514)所刻。其石旧在镇江焦山西麓之石壁,中唐以后始有著录。北宋时,长江水位增高,春夏水涨时其刻几乎淹没,秋冬水落方可捶拓,而宋元人拓此铭不求全,故往往有数十字即称难得。然字虽少,却精满神足,跃然纸墨之间。北宋末南宋初,其刻遭山崩而坠入江中,石碎为五。其中一石向下俯卧,捶拓虽极不易,但因受江水冲刷较少,笔道清晰,宛如真迹,较其它诸石为胜。其时所拓者,后世谓之“水拓本”或“仰石本”,又以宋擦墨传拓本为罕见精品。南宋淳熙间(1174一1189),水中刻石被取出一块,凡20余字。清康熙十二年(1673)陈鹏举又募工将剩余四石粘合为一,移置至焦山定慧寺壁,尚可得字凡90余,其拓本(出水之初拓本)亦即今日所说的“五石本”或“旧拓本”。另有一“填拓本”,系清末焦山寺僧人鹤洲(一称六舟、鹤舟)所为,盖字口用小扑包任意拓成,笔道虽较清晰,然与旧拓相较,不啻天渊之别。今焦山残石尚存,但因久浸水中,字多漫漶,加之后人剖剔,笔道更显臃肿,较之水前精拓,已不可同日而语。

    关于《瘗鹤铭》的时代及书楷者,千余年来,聚讼纷纭。唐孙处元、宋黄庭坚、苏舜钦以为晋王羲之书;欧阳修以为唐顾况书;亦有主陶弘景、颜真卿、王瓒、皮日休为书撰者,众口异辞,莫衷一是。北宋末李石《续博物志》卷八载:“陶隐居(弘景)书自奇,世传《画板帖》及焦山下《瘗鹤铭》皆其遗迹。”自此以后,历代著述,从南宋黄伯思以至清末康有为凡数十家,皆景从其说。如清人汪鉴曰:“焦山瘗鹤铭书撰者姓氏自宋迄今纷无定论,然指为陶隐居者十之七。”钱大昕《潜文堂文集》更断为:“自黄伯思定此铭为陶贞白(弘景)书,后世罕有异论。”但宋董《书黄学士瘗鹤铭后》、明安世凤《墨林快事》及孙《书〈画跋〉跋》则载有辨异,亦甚有见地。故《瘗鹤铭》究为何人所为,至今仍不能定论。

    《瘗鹤铭》铭文系就摩崖而书,字之大小悬殊,行间布白呈纵放疏宕之势,向为书家所重。黄山谷曾潜心于此,刻意临摹,深得其变化之妙,尝言:“大字无过《瘗鹤铭》”,“《瘗鹤铭》,大字之祖也”。山谷认为书撰者为王羲之,直以《兰亭叙》比之:“结字而无间,《瘗鹤铭》近之,宽绰而有余,《兰亭》近之。”今按铭文中“厥土”、“势”诸字,确与王书有一脉相承之处。然以小字笔法精到比之,亦不减《黄庭》小楷,王虚舟(澍)于是跋云:“其书法虽已剥蚀,然萧疏淡远,固是神仙之迹。退谷所谓字体宽绰,具古隶,锋棱虽刓,精光莹者,大字如小字,唯《鹤铭》之如意指挥,斯足当也。”翁方纲跋宋拓《瘗鹤铭》卷后亦云:“……昨见《黄庭》肥拓本,憬然大字勒崖初。”刘熙载《艺概》则说:“《瘗鹤铭》用笔隐通篆意,与后魏郑道昭书若合一契,此可与究心南北书者共参之。”又云:“《瘗鹤铭》有楷隶笔。”即以其“举止历落,气体宏逸”论之,识者亦觉鹤铭之高韵,堪与《石门铭》並驾,“蝉蜕尘滓,书中之仙也”(朱剑心《金石学》)。《瘗鹤铭》结体茂密,用笔浑厚而意态舒展,且体兼众妙,略带篆隶,行书意趣,上承秦汉遗风,下启隋唐新局,迹象显明,在书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拓本中以“未遂吾翔”之“遂”、“吾”二字右半微损,“固重”之“重”字未损者为宋之水拓本。晚明拓本“遂”、“吾”二字残损比宋拓稍过,全石字画亦已微现削落。清初出水后旧拓本,“遂”字左半损,“吾”字损半。影印本以罗振玉印杨宾藏张效彬等跋本、日本博文堂印王文治跋本为最。近四川美术出版社、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已将清初旧拓本影印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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