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闕佛龕碑

【简介】：

    摩崖刻石。亦稱《三龕記》。唐貞觀十五年(641)十一月立。岑文本撰，褚遂良書。正書。三十二行，行五十一字。額篆書“伊闕佛龕之碑”六字。在河南洛陽龍門石窟。傳世搨本以明何良俊淸森閣舊藏宋搨本爲最，較淸王昶《金石萃編》(碑高丈六分，寬六尺六寸五分)所載多五十餘字，今藏北京圖書館。文物出版社有珂版影印本。

【集评】：

    宋歐陽修《集古錄》：“字畫尤奇偉。”淸梁巘《承晉齋積聞錄》：“此乃遂良中年書，平正剛健，法本歐陽，多參八分。碑頭字尤佳。”淸郭尙先《芳堅館題跋》：“中令晚歲以幽深超俊勝，此其早歲書，專取古淡，與《孟靜素碑》用意正同。”淸劉熙載《藝槪》：“褚書《伊闕佛龕碑》，兼有歐、虞之勝，至《慈恩聖敎》，或以王行滿《聖敎》擬之。然王書雖縝密，終遜其逸氣也。”淸楊守敬《學書邇言》：“又龍門《佛龕碑》，則寬博后偉。”淸康有爲《廣藝舟雙楫》：“褚河南《伊闕石龕》出於《吊比干文》、《齊武平五年造像》，皆八分之遺法。”又，“褚、薛筆法，淸虛高簡，若《伊闕石龕銘》、《石淙序》、《大周封禪壇碑》，亦何所惡!”又，“《孟達法師》、《伊闕石龕》、《石淙序》瘦硬若屈鐵，猶有高曾矩矱。”

【赏析】：

    褚遂良書《伊闕佛龕碑》，又名《龍門三龕碑》，刻於河南洛陽龍門山賓陽洞摩崖上。此碑立於唐貞觀十五年(641)，是褚遂良四十五歲時的書作。此作從整體風格來看，與他晚年“婉媚遒逸”的《雁塔聖敎序》書風有明顯的區別。此碑筆畫剛挺堅細，似乎是北魏《吊比干文》的延續。右彎鈎的寫法以及結體的橫扁還保留了隷書的遺意。結構平正，端莊遒勁，並無二王體態。故淸阮元在《南北書派論》中云：“褚遂良雖起吳、越，其書遒勁，乃本褚亮，與歐陽詢同習隋派，實不出於二王。”這種說法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然而，《伊闕佛龕碑》骨力過於剛硬，有雕刻的痕迹，結體較松散、平板，缺乏天然之趣，不若後來的《雁塔聖敎序》婉美華麗。不過，話得說回來，如果沒有中年《伊闕佛龕碑》的剛，就不會有晚年《雁塔聖敎序》的柔。由剛入柔，寓剛挺於柔韌之中，才是書家上乘。

    此碑是褚遂良早期的作品，書寫時四十六歲。說是碑，實則是摩崖刻石，刻在洛陽龍門的高崖上，雄傳寬博，方整勁挺，古樸厚拙，有大風度，大氣魄。凡是去龍門觀過此碑的人，都有一種崇高壯觀的感覺。此碑雖居《龍門二十品》之地，但格調高古，氣象不凡，別有趣味，令人嘆爲觀止。

    此碑兼有歐虞之長，意參八分之法，融會北碑之意，骨力勁健，沉雄大方。雖爲褚氏早期作品，却已形成自家面目，與後來的《雁塔聖敎序》的流美圓轉有所不同。它用筆方挺，結字緊密，以骨力勝。是褚書中上溯漢魏的典型作品，爲褚遂良後來的成熟老道奠定了基礎。所以，淸代書論家楊守敬斷言，要達到後來褚書的《雁塔聖敎序》的嬋娟婀娜的風格，必須先有此《伊闕佛龕碑》的方整寬博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