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內府收藏連珠印
嘗見宋徽宗時代內府裝卷,常常是鈐印滿紙,琳琅奪目。特別是手卷形式,在綾天頭、前後隔水、本幅和贉尾紙等位置上,內府各印的鈐用幾乎成爲一種固定的格式。在金碧輝煌的黃綾、黃絹上;鮮紅的印色如滿天星斗、美不勝收。而在隔水與本幅之間,最常見的則是“宣龢”“政龢”等印。它們均採用連珠印的形式,與一般的方形鑒藏印在形貌上有着明顯的不同。
以連珠印的方式作鑒藏專用,事實上不起於宋。早在唐代,“貞觀”等年號印已嶄露頭角。張彥遠《法書要錄》引竇臮《述書賦》有言:“貞觀、開元,文止於二。”這是唐代人對唐代事的記述,應該是很可靠的。但我們在宋代看到的是大面積應用—因爲有如此的應用氛圍,於是它便成爲篆刻史上一個饒有興趣的現象。
“宣龢”連珠印在印面上的魅力是有目共睹的。方形的邊線蒼茫古樸,內文的線條則在無意之間碰撞粘合,構成幾組令人心醉神馳的對比。上下兩方格的連珠本來易於刻板,但由於邊線的剝蝕和底邊的突然脫空,使“龢”字的幾組並列的粘合線條更顯得揖讓合轍而且富於龍趣。一般而言,連珠印的上下兩方框之間要有一定的、與印面空白合乎比例的空間距離,但“宣龢”印的間隔距離却有意排列,相反却置換出“宣”字的下半部空白,使觀衆在一接觸時錯覺爲這部份空白即是間隔,這種錯覺置換的神奇效果恐非老手不能爲之。但從作品效果上看,則有意安排刻意爲之的痕迹幾乎沒有:作爲精煉而又自然的典型,“宣龢”連珠印的成功簡直令人驚嘆不已。
線條是質實而有力的,空間是嚴密有序的。在同類型的傳世作品中,如南宋“紹興”印在連珠格式上雖然無大變,但作品的對比效果顯然遜色多多。即使另一方更完整的“宣龢”連珠印,也顯得較爲板滯因而缺乏天趣。故爾,即使在同一文化背景下又是同樣的功用;不同的際遇和不同的偶然效果,還是使這方“宣龢”連珠印鶴立鷄群。醇厚、嫻靜、周詳、精煉、老到、自然還有對比的恰到好處,大可以槪括我們對它的總體審美感受。
宣和內府的趙佶皇帝是很儒雅的,潔凈而輝煌燦爛的內府,玉題金躞,有這樣一方珠圓玉潤的鑒藏印,頓時萌生拂拂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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